剛開始養山羊的時候,許多親友曾紛紛告訴我們許多山羊的故事,說他們有多聰明,不像綿羊蠢傻,山羊會連續幾個半夜,偷偷在鐵欄下挖地道,然後由頭兒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,帶領整群羊兒去逛高速公路,或潛到鄰家吃玫瑰,天亮前回來,裝做没事,直到鄰居告發,主人還一頭霧水,認為不是他家羊兒幹的好事;或由大羊將鐵絲網踩在蹄下,讓其他的羊兒,一頭頭的躍出,四處吃大餐等情況,我們事先都做了預防措施。
這些日子來,咱家的羊兒一直都彬彬有禮,尤其當有客人在場時,每一頭羊都見人就起立,默不吭聲,而且俯首低頭,圍在身邊,任人撫摸,一喊就來,每一頭羊都知道自己的名字,我因此心裡還暗喜家教得法,想不到這兩天就出了狀況。
通常羊兒天一微亮,就會叫我起床道早安,前天太陽都出老高了,羊屋尚無動靜,心知不妙,山羊就像孩子一樣,只有在做錯了事的時候,才會很安靜。
果不期然,羊舍兩臥之間的房門被頂向一旁,推倒在地,小臥的門扣被撞開,外間草料室滿地糞便,牧草被扒得滿地,食槽裡的草没吃完,卻當床鋪睡得滿佈小小羊的便粒,每隻羊兒的肚子兩邊鼓得像氣球,敢情是吃了一夜的大餐,妙得是,每隻小羊還睜著一雙雙明亮的長睫大眼,無辜的看著我,口裡卻仍嚼著反芻的食物。
罵它們也聽不懂,乾脆全趕回第五牧區把羊屋徹底的清一遍。
滿佈屎尿的乾草鏟到一處,堆上獨輪車,推到菜圃去施肥。然後把地上結成硬塊的河沙重新鏟起打碎,以便吸收屎尿,讓羊屋保持乾燥無異味。院子也同法處理。
她們當然很不樂意啦,拼命大聲抗議。我不理,就讓她們露營幾天,讓羊屋曬曬艷陽。並且故意示威似的帶小公羊到車道旁吃茂盛的野黑莓,讓姑娘們看得直流口水。小公羊吃的好認真,一上午没停嘴,瞧瞧被他們吃過的地方,和足跡尚未到處的差別多大,真是食指浩繁呀,幸好不是養孩子,否則 10 幾個青少年期的孩子,不把家當吃空才怪。
2008/9/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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