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/6/11

Book Review: The Story of Tracy Beaker 崔西秘密手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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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裡唯一能收看得到一個電視台,每天晚上都會播出一個公益廣告。畫面是一位只到身旁大人膝蓋高的小女孩 (所以看不見大人的臉),手裡抱著一個超市裡常見的購物紙袋,在滂沱冷雨中,走向一座房子;小女孩沒有說話,只用一雙虛空寂靜的大眼,看著鏡頭,沒有配樂,只聽見她聲音的旁白:

「爸媽離開了我,這紙袋裡,裝的是我全部的衣物,我已經換過好幾個寄養家庭,今夜,我必須找到一戶肯收留我的人家 (走到門口,踮起腳尖按門鈴),只是,這會是我最後的一個「家」嗎?他們會收養我嗎?我是不是能從此不再流浪?

一陣腳歩聲在門後響起,換上黑色背景的畫面,兩行大字:
懇請,做這些孩子的寄養父母。

美國人收養孩子的慷慨,是世界知名的。他們不僅收養非白人孩子,也特意幫助有殘疾的外國嬰幼兒。饒是如此,這世界上還是有許多被當作流浪貓狗棄養的小孩。

做寄養家庭父母,其實是很不容易的。這些孩子,如同此書主角崔西,都在心靈上受過很多的創傷,經歷一再的拋棄背叛、生離死別。他們的心是不安的,但又不能表現出懦弱或不乖,否則會沒人「要」他們,他們沒有選擇權,只能靜候被幸運 () 的挑中,企盼從此跟別的孩子一樣,有聲「爸媽」可叫。內心的創痛,有時也只能藉一些病痛 (如崔西的花粉熱),呈現出來,算是對這世界無聲的抗議。

提早成熟的孩子,表現出的堅強信念,有時候其實是不得已的。因為只剩下自己能為自己打氣,為自己爭取身邊人的注意與好感。他們的會編故事 (例如崔西說她媽咪是好萊瑦美麗女星,有個媽媽送的、但被其他孩子弄壞的洋娃娃),也是為了讓自己有個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。

這些孩子的內心其實千瘡百孔,不是「只」憑善心,就能安穩陪他長大。因此美國政府對想收養孩子的家庭,有很嚴格的審核與監督制度,只要任何時期情況不對,相關單位都有權出面幫孩子換家庭。

書中崔西看中的「媽媽」卡蜜,沒有答應領養她,其實是可以理解的。一個負責的成人,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準備好了,可以做父母,什麼時候是時機尚未成熟,不宜輕易涉入,畢竟養一個孩子,是對自己、孩子、國家與世界負責。

生命,是用來尊重、學習,不是拿來像一個玩膩的洋娃娃,拋在路旁,任憑風吹雨打、破敗腐朽的。希望無論是已做父母,或尚在考慮中的未來爸媽,都能讀讀類似崔西的秘密心聲,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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